深入解读上海中国画院院长唐云收藏的齐白石《蟋蟀图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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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现代有许多大画家是花鸟鱼虫方面的专家,其中唐云就算一个,而他的偶像就是泰斗齐白石,他的家里收藏了一幅齐白石的巅峰之作——《蟋蟀图》。

图中共绘大小蟋蟀8只,仅占纸面之四分之一,而其余三面皆为白石老人题记。题记共4处,从内容分析大抵是前后分4次题成的。这幅画,特别之处就在于这些题记,很有意思,应该说是研究齐白石生平、交游及其创作思想的珍贵资料。

在白石老人生平所作的草虫图中,以蟋蟀入画并非罕见。但通常都是于闲花野草之间,着一二蟋蟀即止。而这幅蟋蟀图竟一气绘成8只蟋蟀,大小各异,动静有别,或扬须奋翅,或宴然自处。倒用得上常说的“栩栩如生”四个字。虽然并未布景,四周的空白,却足够地留给爱好者以想象的空间了。

不妨先读画幅左上角的一小段题记:“生平不画小笔,此册小幸畹华能知。辛酉三月齐璜。”

畹华是京剧表演艺术大师梅兰芳的字。他平生颇爱书画翰墨,曾经拜过不少名画师习画,所以自己也是画家。他与齐白石相识,据说就是他的朋友,也是协助他编写排练新戏的剧作家齐如山介绍的。

这则题记写下了齐白石生平多作“大写意”而较少用小笔作画的创作习惯,同时也有希望收藏者更对其珍视的意思在内。辛酉年为1921年,正是梅兰芳与齐白石同在北京居住时期。也正是梅大师与齐如山、李释戡等合作排练新戏的时候。

在此则题记之右,有一段记述,可以看出齐白石作画的起由:

这则题记清楚地记述了:因为齐如山携来梅兰芳的空白册页求画,齐白石才即兴为此。作画时曾受到同时代画家、戏剧理论家姚茫父画法的启示。梅与姚也属亦师亦友,梅曾拜姚为师,从姚习画。姚茫父与齐白石则是画友。

但是,这幅有趣的画,最终并未归于求画者梅兰芳。齐白石把它送给了齐如山。问题出在白石老人的一篇颇有深意的题记上。

再读白石的这篇“长题”:

这篇题记,记述的是白石老人对蟋蟀的观察与分析。其中既有对于各种同类蟋蟀的分析,又有不同种类蟋蟀的区别。其中记述的那种“大者”,江南人俗称“油葫芦”实属“虚有其表”而毫无战斗力的一种虫儿。

另一种“终身饱食,不出庖厨之门”的,江南人俗称“灶间馋”,只会叫,不会斗的。由于白石题画时,常有弦外之音、言外之意,这篇题记在“有心人”读来也难免“别有会心”。因此,白石老人最后作了另一种抉择。这就是画上的最末的一段题记所述的:

余所记虫之大略,一时之兴,录昨日为友人画虫之记。录后,似不宜。恐同侪诸君以为余骂人,遂于册子上取下此一页。另画一页与 畹华可也。此一页与家如山兄收得之矣。不置诸同侪册子之后,与同侪无关也。白石又记。

这段题记,既可当“白石自白”来读,又可另作番解释——正像白石题画句中常可见情况那样。画家既生活在一个“一切不可明说”的社会里,那么于其书中画间钩玄索隐,也未必尽属无稽之谈。

总之,白石考虑再三,声明此画“与同侪无关”,也许正是后人考证此画——特别是其长题的真意所在的锁钥。而齐如山却是在这种社会时代背景下,才获得了这幅有趣的画。

呜呼!我们看到的一幅简简单单画作,里面竟涵盖了作者如此繁多的顾虑及思想,还有对昆虫习性细致入微的观察,大师的每一幅作品尚且如此良心,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?

(文/秋香)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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