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美协会员杨林吕梁张家塔写生记实:行走山水间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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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/文:杨林

▲杨林 失落的张家塔

▲《失落的张家塔》对景写生照片

一、初见张家塔村

清晨我早早地起了床,经过南京转机和几次倒车,一路颠簸,辗转近1300公里,终于在下午4点左右,到达了山西吕梁的张家塔村,这次写生的目的地。一路上虽然领略到了当地的风土人情,仍然被村中的景象所深深的震撼,一种曾经繁华散尽的古朴与苍凉,深深地触动着我……

▲张家塔村村口

放下行李,我便急不可待地沿着村中的小路,找寻那曾经失落的繁华。古村依山而建,是窑洞与半窑洞式建筑,和周围土黄色的山体融为一体,据村支书说这个村落曾经是个住过3000人的大村,是一个大姓赵姓的家族村,目前仍有1000人左右在村中居住,但我在村中走动时,却少见于当地的村民,能见到的几个人,也是村中的老人和几条家狗。

村中的民居互相交错着,且相互连通,走不好会从这家的屋顶,不知怎么地又走进别人家的院子,大部分的院落都因无人居住而破败,但厚实的砖墙,精细的木结构门窗,宽大的院落虽然破旧,却仍可见当初的荣光与繁华,傍晚时刻,忽见一平台上黑黑的砖石烟囱飘出一炊烟,炊烟袅袅间似乎又回到了过往的岁月,才感觉这里还有人居住着,放眼四望,厚实的土山与残墙老屋在暮色中更加苍凉。

▲杨林 村口小景

▲炊烟吹起

▲杨林 岁月静好 朱零题字

▲《岁月静好》对景写生照片

天很快就黑了,我怱怱回到队部,支书带我走进半窑洞的宿舍告诉我今晚就睡这里,第一次睡窑洞,还是有一种新鲜感,山里的天虽然有点冷,窑洞里却很是温暖,一天的奔波也是挺累的了,抓紧休息明天还要画画呢。

二、窑洞式古民居

张家塔村的古民居非常的有特色,依山而建,层次分明极富变化,是一座始建于清顺治年至民国初年的砖瓦、石、木、土坯结构的山村民居群落,共36院,由一赵氏家族,历经七代建设而成。该民居初建时,依山就势筑墙合围,形成了大小不同,错落有致的窑洞式古民居群,并且仿照城市筑城的方式,建有东南西北四大城门,有望风观战的梦楼,供奉祖先的祠堂,学校等等。从现存的村庄建筑遗迹,仍能真切地感受当初村庄建筑的讲究与豪华, 砖雕、石雕、木雕这些在古代建筑中常用的装饰手法。

在张家塔民居中随处可见,而且雕刻精美粗犷大气,极具北方文化的特色,目前村中仍可见古庙、祠堂、城楼、宅楼、等旧时代村镇才有的建筑形制,从仍保存较为完整的门楼看,均高端大气,也大都装饰有传统三雕,可见过去的大户人家对门面的装饰的讲究,而且在很多的门楼上,都刻有吉祥如意内容的门匾,虽然大部分被毁,但还是尚有保存下来的,如“艺苑蜚声”“耕读传家”“福海寿山”等等,由此可见这里当时深厚的文化底蕴。

▲张家塔残破的“艺苑蜚声”门楼

▲杨林 古塬遗韵(对景创作)

▲杨林 故塬遗韵

▲张家塔窑洞前的回廊与四合院

在村中寻访,可见一家一户大都是四合院式的,这是中国传统民居中最为经典的民居形制,在北方民居中更为普遍,而张家塔村的青砖窑洞是一院接着一院,一层接着一层,对称性较强,连续性也很强,我随便进入几处宅院,便可见丰富多彩的各种字匾,匾额上的题词如”迎春第””福海寿山””行必履正””屏山带水””酌史锄径””进德修业”等内容丰富的文化牌匾。匾额,又称扁额、扁牍、牌额,简称为扁、匾或额。在中国的古建筑上,多缀有匾额。

▲张家塔村古民居“敦厚堂”大门上,由于成龙曾孙于大檀题写的木刻版匾额“敦厚家风”四个字

▲张家塔“德”家砖雕照壁

匾额把中国古老文化流传中的辞赋诗文、书法篆刻、建筑艺术融为一体,集字、印、雕、文等为一体,这些在张家塔的各类匾额中都有充分的体现,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宝库,而当我们进入宅内炕围上有山水、花鸟人物、书法等各类壁画题字等装饰,充分体现了屋主人的兴趣与爱好,通过诗词文体与诗画,栩栩如生形象逼真的展现了当年的生活场景,欣赏着这些文化遗存,似乎又带我们走入了300年前明、清时期的张家塔村。

▲张家塔最为神奇和独特的甬道入口

而在村中行走,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村中随处可见的地下甬道(地道),这些甬道几乎贯通了山村的每家每户院落,即全村院院相通,户户相连,这在中国传统古建中也是极其少见的,甬道全部用大青砖和灰砌成,既可防盗防匪,团结抗敌,又便于生活及邻里交往。

暴风雨来临时,又有防风防雨实用价值等等。并且从高处至低处修筑了下水道四条,有明有暗,功能合理分明,干流支流、行路全面考虑长远着想,是山西古代民居中难得的经典村落,非常的珍贵,只可惜因少有人居住,目前损坏严重,再不抓紧抢救,恐将在不久的将来逐渐消失掉了。据说,可喜的是目前已有政府部门接管,并且在保护和抢救中了,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修旧如旧的真正的古张家塔村!到时候我一定还会再来此写生画画的。

三、老枣树与老石碾

▲杨林 枣园春色 朱零题字

▲杨林 张家塔写生作品与实景对照照片

枣树在北方的农村很普遍,中国的其他村庄中也较为常见,但在张家塔村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,就是随处可见的千姿百态的老枣树,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和院落中,都可见到枣树,而在老枣树下又常可见古村中特有的老石碾,枣树的古倔造型、石碾的坚韧苍桑和村中破败的民居相互映衬,更显孤寂与荒凉,几百年的枣树是过往生命的延续。

古村中的房前屋后以及院落中,虽然不见屋主人,但老枣树却还是倔强的生长着,不论寒暑冬夏,它们都应该是原来的主人亲手种植的,是寄托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,今天它们的主人虽然是已经远去,但老枣树仍然是旺盛的生长着坚守着,每年开花结果生生不息,向我们讲述着曾经的故事,枣树在中国民间有早生贵子,多子多福的吉祥寓意,因此在中国农村有普遍喜欢种植枣树的习俗。

枣树生长速度很慢,通常10年左右才长成,在我的黄岳画院中,也生长着一棵老枣树,据说有40年了,树也没有多大,但每年都会开花结果,深秋时节枣子熟了,枣子很大很甜,我总要采上许多带回去给孩子吃,游客来了也喜欢摘着吃,图个开心快乐吧!因此印象深刻。

而张家塔村的枣树却有很多非常粗壮而巨大的,村中老人说有好几百年了,因此更显奇曲而古拙,枣树黑黑的躯干,带刺的枝条,硬折而刚劲,非常的适合入画,如郭熙笔下的林泉高致墨韵飘香,我也是很喜欢枣树,这几天的写生中少不了老枣树与老石碾,有时一坐下,看到的就是枣树与石碾。

▲杨林 张家塔道中所见

在没有先进机械工具的年代,北方很多地方吃的粮食都依赖石碾碾成,北方的山村更是必不可少,当我走进张家塔村时,不经意间,首先在一个石门洞后,看到了一个老婆婆正在石碾上碾压着粮食,这在现实中并不多见,因为机械化的碾压工具,已经将传统的石碾淘汰掉了,乡村中的石碾,大部荒废,只是默默地在向我们讲述着那曾经的岁月痕迹。

而这个村中巨然还有人在真切使用,这让我很是惊喜,只见老婆婆推磨碾压,翻扫再碾压,不多时便熟练的完成了整个工作。在古民居的氛围中,一棵老枣树,一盘老石碾,一个老婆婆,构成了一幅时空完美的画面。

▲杨林 黄岳画院小景(对景创作 朱零题字)

石碾就是石头做成的碾子,就是两块经过打磨后的大石头组合而成,石头是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,原始人的第一件劳动工具,就是以石头为武器而击倒野兽的。而石碾的用材,大部分是当地村民因地取材制作的,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伟大发明。主要有碾盘,碾滚等两部分组成,再加上起辅助作用的砖垒成的碾腿基础,用木头做的碾架等。

在碾盘中心有一个碾轴连着碾架,碾架中固定着碾滚,碾盘和碾滚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,由于长年使用平整如镜。在张家塔村有很多这样的石碾,有大有小,通过光洁的表面,可以发现很多是在使用的,也有很多丢弃而不在使用了的,盘与滚已经身首异处,但曾经沧桑的石头,却有着很多的故事。

在张家塔村,石碾旁大都有一棵老枣树,成遍的枣树林也很多,虽然现在是春天,枣树上还挂着没有落尽而又熟透了的红枣,石碾边的地面上到处散落着三三两两的枣子,有的是大面积的掉落在地的枣子,村中的老人告诉我,现在枣子不值钱,小孩也不在家,老人又不敢上高处去采摘,只能随它们自己掉了烂掉,刚到村里的那个晚上,还有同学拿来一把红枣让我们吃,说是散步时村中老人给的,吃着隔年的熟透了的红枣,真的很甜。

时光在流逝,岁月在轮回,我想石碾子的故事最终会成为绝唱,但枣树却倔强的生长着,延续着生命的故事,年复一年坚守在这片土地上,老而弥坚,告诉我们去年一定是个丰收年,但也不知道何时,他们的主人还会再来看它们一眼,吃一口红红的大枣,说一声好甜。

▲杨林 张家塔一个关于老枣树、老石碾、老人、老村的故事

(未完待续)

画家简介:

杨林

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

安徽黄岳画院院长

徽州碑林艺术馆馆长

零界点:朱零山水画研究会副会长

曾获全国首届扬州八怪杯

书画大奖赛一等奖

尚意2017全国美展最高奖(中国美协)

2018中国福州海上丝绸之路中国画展最高奖(中国美协)

入选2017泾上丹青全国美展(中国美协)

入选2018山水砚都多彩肇庆全国美展(中国美协)

2019年弄潮杯全国中国画大赛优秀奖(西泠印社主办)

2019首届吴昌硕国际艺术大奖赛二等奖(西泠印社主办)

2020“中国美术世界行”成果汇报展最高奖(中国美协)

建国70周年安徽省美术大赛优秀奖(安徽省美协主办)

2017年安徽省美术大赛最高奖第四届“弄潮杯”钱塘江金石竹木拓片展二等奖(西泠印社)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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